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2章

關燈
巨大的莖體嗆住了郁之寧的嗓子,沈顧陽濃郁的味道占據了他整個鼻腔,粗硬的毛發刺痛了他的皮膚。

憤怒突然變成了委屈,委屈又突然變成了絕望,郁之寧幼鹿似的眼睛瞬間溢滿了淚水,順著他的面頰洶湧而出。

他含著沈顧陽,開始抽泣。

然而現在的體位幾乎令他窒息。

沈顧陽見他滿是淚水的臉漲得通紅,不停抖動,兩只眼都翻了白,心下馬上一慌!他飛快的從郁之寧嘴裏抽出來,有點驚慌失措的拍他的臉頰:“郁禾!郁禾!”

郁之寧緩了幾秒,終於喘上了氣,但卻開始止不住聲音的哭起來,哭得直打嗝,停也停不住,以至於後面開始劇烈咳嗽,幾乎要把肺給嘔出來。

沈顧陽熱汗出了一身,連忙拉起他,緊張的不停拍他後背:“出軌的是你,該哭的是我,你在這裏嚎什麽?”

郁之寧哭得一抖一抖,根本語不成句:“我、我、我、我不、不是……嗚……不是肉……肉、嗚……肉便……”

沈顧陽悶悶的長呼了口氣,咽了口唾沫,道:“這個詞我用的是有點兒過分,那我換一個,水性楊花,水性楊花,行了吧?”

郁之寧哭得更厲害:“那、那是……是形容、容、容、嗚……女人,的!”

沈顧陽皺著眉擺了擺手:“你不要跟我在用詞的問題上糾纏。”

見郁之寧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有些糟心的嘖了一聲,伸手抽了幾章紙巾。他固定住郁之寧的後頸子,開始給他擦臉。

郁之寧還是咳嗽:“咳咳、我跟、跟賈麗、沒有……”說著說著,他再次哭得兇猛,“沒有……開房……嗚嗚……嗚嗚嗚……”

郁之寧只要一開始哭,沈顧陽心裏就開始亂,剛才那一股想毀天滅地的怒火被這眼淚澆得給竟然一點兒火星也沒有。

沈顧陽看著眼前不停落淚的郁之寧,心想,那些總是會原諒出軌丈夫的女人,估計也是跟他一樣的心理:哪怕千錯萬錯,只要他有一點悔改的意思,就還是想跟這人天長地久。

抽紙用了一張又一張,總算是擦幹凈了。

沈顧陽給郁之寧順背,嘆了口氣:“算了,只要你以後好好聽我的話,以前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郁之寧的五官七扭八歪,“真的沒有!我跟我學姐是清白的!”

沈顧陽盯著他,目光深邃。過了幾秒,他將目光移向遠處,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好。”他沈聲說,“我會努力相信你。”

郁之寧氣得冒出了一個大大的鼻涕泡!

他氣得幾乎五臟六腑都要炸成煙花!

這是什麽狗屎誤會!?誰編造的狗屎流言!?沈顧陽什麽狗屎智商!?就因為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一個他從未知道的理由,他就被沈顧陽給甩了!?

他就這樣白白蹉跎了十年,然後十年後沈顧陽又過來“報覆”自己!?

郁之寧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扭曲:“沈顧陽、你、你、……”

沈顧陽握著他的手貼到自己仍舊硬如鋼鐵的下面:“但是現在,你必須要先滅火,乖。”

說著,也不顧郁之寧臉上還冒著鼻涕泡,彎下頭就要去親他。

郁之寧想去推他,卻發現自己不僅胳膊已經軟的擡不起來,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面前的沈顧陽在旋轉,沈顧陽頭頂的燈也在旋轉……

“叔叔!叔叔!叔叔!”外面劈裏啪啦的敲門聲,伴隨著沈赟大聲的催促,“我知道您在裏面,您開門啊!開門啊開門啊!”

沈顧陽正悶頭要去親郁之寧,他惱火的擡頭,喝到:“滾!”

門外人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似的:“叔叔,我是你的親親小赟啊~快開門啊~”

會議室私密性太好,外面的聲音穿的進來,裏面的聲音卻傳不出去。

沈赟是出了名的熊孩子,在他字典裏從來沒有善罷甘休四個字。

沈顧陽心裏罵了句臟話,在郁之寧嘴裏親了又親,終於肯他身上爬起來。

“別出聲,等我回來。”沈顧陽將風衣蓋在眼睛緊閉的郁之寧身上,又親了那尖下巴好一會兒,才趕去開門。

沈赟在外面吊兒郎當,隔壁房間裏是被鎖在屋裏的六月憤怒的吼叫。

六月鮮少有怕得人,沈赟算一個。

沈顧陽堂兄家的這個獨子,長得活潑可愛人畜無害,身手卻是一頂一的好。六月擋著沈赟不讓他見沈顧陽,沈赟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給銬在了暖氣片上。

“叔叔~啊~我的好叔叔~世界上最好的好叔叔~”

沈赟哐哐哐砸門。

終於把滿身戾氣的閻王爺呼喚了出來。

“滾。”沈顧陽一手搭著門框,臉上都是黑的。

“好不容易見著您,哪能滾?”沈赟對沈顧陽的怒氣視而不見。

他嬉皮笑臉的聳了聳鼻子,往房間裏探頭探腦的看:“誒,裏面什麽味兒?怎麽一股春天的味道?”

沈顧陽一掌把他推出了門。他走出房間,反手上了鎖,強壓著脾氣,將還是不死心往屋裏看的沈赟搡著走出好遠。

沈顧陽在一扇窗前停下,點了根煙,吸了幾口才張嘴:“說。”

沈赟雙手插袋,青春年少,帥氣逼人:“叔叔,給個角色演演吧,男主角我就不求了,什麽男配角啊,男炮灰啊,男路人啊,就算是個男屍體也行啊!我就是想演戲。”

沈顧陽的丹鳳眼斜了他一眼:“男屍體倒是好說。”

“嘖!”沈赟皺眉。

“不過沈赟,我要是讓你演戲,你爸那兒我怎麽交代?你爸是讓你回來繼承家業的,不是讓你回來進娛樂圈的。”

沈赟嘆了口氣,撅著嘴道:“我才不想繼承家業呢。每天都被盯得死緊死緊的,一點自由都沒有,您是不知道,我連出門買瓶水都要打報告!”

沈顧陽眉頭一擡:“這麽嚴苛?”

沈赟無奈的枕著雙臂,可憐巴巴的說:“對啊,我就是那籠中的鳥,要是敢飛出去,我爸就能把我的翅膀給掰折了。”

他明亮的眼睛裏寫滿哀怨與憂愁,令沈顧陽想起曾經的自己。

沈顧陽沒有回答,僅是將煙掐滅,輕描淡寫的說:“我不參與選角工作,也不會幹涉章導的決定,但如果你適合某個角色,自然會被導演組選中。”

“是真的嗎,叔叔!?”幾乎與他一般高的沈赟兩眼放光,興奮跑過去抱住沈顧陽。

沈顧陽皺著眉頭將他推開:“今天就談到這裏,你先回家吧。”

說完,轉身走向郁之寧所在的會議室,沒看見沈赟得逞似的微笑。

就在沈顧陽搭上門把手時,想起什麽的沈赟突然沖他喊道:“叔叔,那個叫郁之寧的過關了嗎?他長得漂亮吧!”

沈顧陽一楞,疑惑的看向沈赟。

他正咧著白牙笑:“叔叔,你猜怎麽著,我找到我心目中的男神了!”

哢噠一聲巨響,門把手被沈顧陽整個給扳了下來。

沈顧陽看了一眼質量可疑的門把手,再想回頭找沈赟時,那兔崽子早已經跑遠了。

透過門把手的洞口,室內明亮的陽光射出了一小束,似乎還帶著郁禾特有的芬芳。

沈顧陽望著那一束光,心想:也對,既然他能讓自己念念不忘,自然也會讓別人神魂顛倒。

這一瞬間,沈顧陽心中五味陳雜,醋意沖天,打定了讓沈赟落選的主意,甚至想把他打包送回國外。

但少了一個沈赟又能怎樣?還有李尚星。就算又解決了李尚星,還會有王尚星,趙尚星,劉尚星。

沒有信任,普天之下皆情敵。

可是自己又如何去信任他?

沈顧陽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腹,那裏有一處隱蔽的刀疤。十年來,這處刀疤時常隱隱作疼,困擾著他,折磨著他,令他無法入睡。每當這時,他就會想起這道疤的來歷,想起他曾經徘徊在生死邊緣,想起郁禾那時對他毫不留情的背叛與傷害。

能做到原諒已實屬不易,要做到信任卻無比艱難。

沈顧陽嘆了口氣,推門而入。

那人竟然已經在沙發上睡了。

臉上還掛著眼淚,鼻頭也紅紅的。他微微的打著鼾,睡得很熟,眉頭卻是緊鎖的。

沈顧陽看到他眼圈都是青黑色的,估計為了今天的試鏡,做了不少準備,連覺也沒睡好。他輕輕走到他身邊坐下,撥開郁之寧亂糟糟的頭發,用掌心感受他細膩額頭帶來的溫度。

像是冬日裏的陽光,照得沈顧陽的心裏暖暖的。

他將自己的額頭也貼上去,高高的鼻梁磨蹭著郁之寧的鼻尖。

“我們重新開始吧,小禾苗。”

他無聲的說。

一絲酸意染上鼻頭。

十年了,他終於敢將這句話說出口了。

郁之寧睜開眼時,望著陌生的天花板,第一個反應是:郁小景呢?郁小景去哪兒了!?

十秒後才想起試鏡的前一天,郁小景參加了學校的冬令營,早已經飛到坦桑尼亞,大約半個月以後才會回來。

貴族學校的貴族游,光是報名費就要15萬。

學校讓報名時,郁小景的臉拉得比鞋拔子還長,郁之寧見狀便問他出了什麽事,這孩子支支吾吾,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袒露實情。

班裏所有孩子都報了名,總不能讓郁小景一個人落單吧?

他左思右想,用極低的價格賣掉了自己的奔馳,卻沒動沈顧陽的袖扣。

他再恨這個人,也不舍得賣掉關於他的一切。

報上名以後,郁小景滔滔不絕的為他科普東非大草原的獅群,鬣狗,犀牛和羚羊,興奮的模仿飛機在空中翺翔的模樣。

“長大以後我要當一名野生動物學家!”郁小景在屋子裏飛來飛去,一會兒跳上沙發,一會兒從茶幾上跳下來,“在大草原的樹上搭一個木屋,跟非洲豹住在一起!我還要登上乞力馬紮羅山,跨越東非大裂谷,還要在讚比西河邊觀察鱷魚!”

郁之寧抱著雙腿坐在一邊,滿足的看郁小景開心的模樣。

只要郁小景幸福,那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有回報的。

當零散的記憶漸漸拼成一張完整的圖片,郁之寧終於清醒了過來。

這個房間不是他的房間,也不是他曾經住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這間臥室極為寬敞,甚至是有些空曠。

房間裏只有白色的床,白色的紗帳,和一些簡單的原木色家具。

窗戶打開,明亮的陽光從窗外透射進來,溫暖而潮濕的風輕輕拂動白色的窗簾。

一團團簇擁的紫紅色小花長在窗的外壁上,在風中歡快的搖擺著身體。

郁之寧低頭看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襯衫,卻絲毫沒有感到一絲寒意。

馬上就要過聖誕節了,為什麽溫度還這麽高?

郁之寧疑惑的走到窗邊,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一望無際的碧綠海洋,細白柔軟的無人沙灘,零星的棕櫚樹,一艘停靠的游艇,以及遠處海島上茂密的熱帶雨林!

“見鬼了,我這是在哪兒啊啊啊!??我只是去試個鏡而已啊啊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